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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思熹博士

殺出個黃昏—孤獨、自殺與救贖


《殺出個黃昏》一戲帶出長者在不斷轉變的城市中所面對的孤獨感。

  社創家要有落地深入的探索,除了市場調查、田野考察,有時看電影也是可以。作為社會意識結合的載體,一部好的電影正正可以深入探討社會的情勢,同時可以擴闊我們對於未來、未知的想像。近來上映的《殺出個黃昏》便是一例。

  電影看似荒謬,故事講述昔日的殺手三人組──刀手田立秋(謝賢飾)、接頭人蔡鳳(馮寶寶飾)與司機葉一叢(林雪飾)再次聚首,接來的委託竟是一位長者因病要求買兇殺自己;三人後來更成立「耆英天使」服務,親手了結不願再久活於世的人。電影借用三人的組合,呈現了不同長者面對孤獨、婆媳關係與性生活需要的情況,反映了不少年長人士面對從失業到家庭不和等問題。

  長者面對的不只是孤獨,而是社會和城市急劇的變化,所熟悉的人和物已悄然逝去,活著的每天反而是新的挑戰和困難。在物質充裕的香港,要餓死一個人或者很難,但失去意義而死卻大有人在。尋死的原因不是世界不夠關心,關鍵是在於,我得不到我想要的關心模式,或是來自特定的人或群體的關心。在這情況下,鋪天蓋地的雞湯、義工和熱線電話,反形成了綿密和無孔不入的壓力。如我們只是顧及長者的物質需要,卻忘記對他們精神層面的照料,他們又怎面對老年的生活呢?這讓我想起韓國電影《燃燒烈愛》中,女主角有提過非洲布希曼人將人分為兩類──飢餓者(little hunger)與飢渴者(great hunger)。飢餓者是生理上的飢餓,需要食物與水;飢渴者則是對生存狀態求知若渴的人,不斷尋找生命的意義。在這些渴求被滿足之前,我們都是極端空虛且不足的。

  至於這心靈如何被滿足,讓長者能重拾對生命的意義?電影以秋遇上年紀輕輕就想了結生命的少女屈紫瑩(鍾雪瑩飾)來給一個指引的答案。被雙親拋棄的瑩機緣巧合來到秋家,在相處的過程中兩者更產生有如祖孫之情。這一老一幼的互動,意外的相處和認識,反而一步步解開兩人對生命的想像和心結,二人相處的回憶反而帶來生命的救贖。或者,能夠解開人類心靈的隔亥,重拾對生命的意義和活著的希望的,大概只有人類自我打開心扉,讓不同的心靈得以契合連結。


一部好的電影,能讓人了解社會的狀況,並擴闊對未來的想像。

  村上春樹曾經說過他寫小說的理由,是為了讓個人靈魂的尊嚴浮現出來,並將光線投射在上面。在不斷試圖通過寫生與死的故事、寫愛的故事來讓人哭泣、讓人懼怕、讓人歡笑,以此證明每個靈魂的無可替代性。筆者認為這電影正正做到這點。或者,現存的體制造成了不公,但事實上,體制沒有創造我們,是我們創造了體制。社創家要相信人們有的是無可替代的靈魂和內心,只要讓其發熱並將其溫煦聚攏在一起。我們,是可以一點一滴改變世界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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